连城笑容那样深，心头一万句保证，却一句都没出口。岁月还长，让时间来检验吧。

王爷走了，夕颜长公主心里十分过意不去，“朱渔，要不你还是跟王爷走吧，让珍珠留下就行。”

朱渔笑笑，“那哪行？我答应过你的嘛，一定要做到。再说了，王爷回京，公务繁忙，有时候忙得不回府，我一个人在那也闷得慌。你瞧，还是纳布尔牧原好玩啊，蓝天白云。咦，那是什么花？原先没有的吧？”

“那是风忍花啊，夜夜带回来的种子，随意撒了些。原也没想到能在牧原长出来，以为这花挑地儿呢。”

朱渔走近了看，发现真是风忍花。不过也许换了地方，土壤不同，还变了颜色，满目蓝色，像海一般，竟一时没认出来。

看到风忍花，朱渔便想起了明安公主。

早年的一封信里，明安公主说，曾先生为她重新取了个名字，叫永笙。希望新的名字，能带来全新的生活。

最近的一封书信，是永祐十二年二月收到的。明安公主说，曾先生将母亲的骨灰埋在风忍花下已是多年。她敬重曾先生的为人，更仰慕曾先生的学识，希望能成为曾先生的家人。

信的末尾，明安问，朱渔姑娘，你觉得好吗？

这封信的信息量很大，让朱渔沉入了深深的思虑中。

曾先生和明安！两个人岁数相差如此之大尚且不说，这曾先生最早喜欢的可是明安的母亲啊！在世人眼里，这就是一段不伦恋……

明安问，朱渔姑娘，你觉得好吗？

其实问的，不是朱渔，而是王爷。

她曾是王爷的女人，就算名义上已死，但又怎知王爷是个怎样的人？会不会因为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而痛下杀手？

如凤盈夫人之流，早先曾为王爷的侧妃，被休以后，顶多只能养几个面首。王爷不追究，便是她的福气。而德音夫人更是被送进庙堂，长年苦伴青灯。

明安曾是王爷的正妃，又是王爷儿子的亲生母亲，王爷会同意吗？

在朱渔看来，这本没什么问题。

两个天涯沦落人日久生情，一个貌美，一个才情横溢。才子配佳人，能有什么问题？

可王爷……

朱渔也说不准，便亲自去问王爷。

当时王爷对这事没有立刻回答，而是考虑了几个时辰后才给出了答案。

他的原话是这样的，“成全是人的美德。”

朱渔将这话又写信转给了明安，还派人送去不少银两。如今看到这风忍花开得如此灿烂，仿佛看见明安也过得好，她便安心了。

成全，是人的美德。

当初，要不是明安成全，她是万万不可能跟王爷在一起的。

明安虽胆小怕事，在这件事上却比很多人都勇敢。若是明安不肯放手，王爷也是断断不会以强硬手段逼迫。

毕竟，在整件事中，明安并没做错什么。

赠人玫瑰，手留余香。明安便是将最美的玫瑰赠给了她和王爷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