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说只是让你做点东西，便是让五小姐把方子交出来，也是理所应当的。”

“你若识相的话，现在立刻做，耽误了三夫人的时辰，你这条贱民都不够赔的。”

话音方落，后头传来一道声音。

“耽误了三夫人什么时辰啊？”

是老夫人，还有王氏、梁氏也跟了过来。

阿翡早就从宁氏鬼鬼祟祟，在厨房不远处偷看的行径，猜到了她定是觊觎这些美味，所以走前，趁机溜到老夫人身边，告了个黑状。

“老夫人，三夫人迟迟不走，只怕是觊觎我们小姐的美食方子，她没脸找小姐要，就去了厨房，怕是要威逼厨娘呢，还请老夫人为小姐做主。”

老夫人听罢，颔首，但心里并没有很当一回事。

她想着，宁氏虽然不着调，但不至于眼皮子浅成这样。

还是王氏跟宁氏相处时间久，对其性子了解甚深，也听到了阿翡之言，待张公公护送着秦姝一行人走后，提议还是来厨房看看情况。

这一来，就听到了李妈妈的大放厥词。

老夫人气笑了，冷冷扫了一眼李妈妈，将视线落在宁氏身上，“张口污言秽语，蛮不讲理，这就是你们堂堂都御史宁府教出来的下人，这就是你的好陪房？”

宁氏心里，一直对老夫人心存畏惧，总觉得老夫人的眼睛，像是利剑一样，看人的时候，会把人皮肉都切开，向来不敢多说什么。

今天，也许是憋屈到了极点，竟然脱口而出：“母亲，媳妇实在不知道，李妈妈到底哪里说错了，难道姝儿不是我的女儿吗？”

“还是说，媳妇不能使唤家中的下人？”

王氏听她说得实在太不像话，正想出言，老夫人拦住了，“让她说。”

宁氏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，继续说道：“既然姝儿是媳妇的女儿，做子女的，本来就应当孝顺父母，就像媳妇应当孝顺婆婆一样，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；而媳妇既然是母亲做主，八抬大轿娶进来的秦府三夫人，没道理不能使唤家中下人吧。”

老夫人似笑非笑看着她，“说完了？”

宁氏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发慌，但是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，要退也不行了，梗脖子道：“还请母亲指教。”

“指教？宁氏，你这满肚子的道理，还需要谁指教？你都能上天了。”

“是我要向你请教，我想问问你，做母亲的，疼惜爱护子女，是天经地义，所以，子女孝顺父母，也是天经地义，而你，你疼惜爱护过姝儿吗？没有吧，不仅如此，你还差点害死了姝儿，这样的你，到底是怎么有脸，说出天经地义四个字的？”

害死……

宁氏心里一慌，下意识反驳，“我没有……”

“你没有？真当我耳聋眼瞎，不知道当初你干的好事？！”

老夫人冷笑出声：“姝儿不跟我提，我没问，你以为，你做过的事情，就不存在了？”

“你但凡还有点为人母的良知，从姝儿醒来，你就该心怀愧疚，百般弥补，可你倒好，姝儿出点意外，你就恨不得她死在外头，姝儿风光回来，你就想来沾她的光了，堂堂都御史府，养出来的，竟是这样的大家闺秀，我当年竟是有眼无珠，没看出来。”

“好在如今，总算看出来了，亡羊补牢，为时未晚，你这样的儿媳妇，我们秦府担待不起，你要回娘家，正好，以后都不用回来了。”

老夫人拂袖离去。

宁氏两腿一颤，瘫软在地。